畢業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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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業照
溫陸佇足在店門口，接過老板遞來的袋子，他提著袋子往旁邊的小區走去。
忽地，手機震動一下，他邊走邊看，屏幕提示一條未讀消息，點開查看，是唐文悅問他到家了嗎。
他註視那條信息，那雙清和而平淡的眉眼堪堪染上一絲暖意。
「剛到家樓下，拿了點東西。」
他給她回了信息。
叮咚一聲，唐文悅捧著手機一怔，許是沒想過對方回覆得這麽快，方才有些糾結的心情也滯了一下。
她註視這條信息，眼睛眨了眨，回了句「好」，但又有些在意他拿什麽東西，畢竟這個點也不早。
「拿什麽啊？」
她發出這句話，未讀很快已讀，估計對方也一直停在與她的聊天界面，她看到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。
「等我幾分鐘。」
溫陸回了這句，就沒了動靜。
唐文悅微微瞇眼，心裏更在意他拿什麽東西了。
很快，溫陸發來消息，是一張照片。
照片拍的是一張紅木家具上，整齊擺放著兩個亞克力透明小盒子，裏面放著她捏的那塊布朗尼蛋糕，以及對方捏的小倉鼠。
此時，溫陸又發來消息：「我拿的東西是保護它們的盒子。」
她的神情怔住，眼睛眨了眨，註視盒子裏的軟陶泥手工，她沒想過他會這麽用心把它們保護起來。
「你…你這麽遲，就為了給它們買個盒子裝起來嗎…」
「嗯。」
看到對方很快回覆，她抿了下唇，內心意外他的做法，畢竟只是手工做的，算不得多高大上的玩意，隨意擺放在架子也是可以的。
她將這句話發給他。
很快，她收到回覆。
「物品的貴重與否與材料無關。」
「又者，因為它是布朗尼蛋糕。」
溫陸的回覆，使她莫名地有些紅了臉，布朗尼，意為意外的驚喜，這讓她想起兩人分開時的對話，臉上的緋色堪堪染於耳尖，她眼睛眨了眨看向別處。
溫陸見消息已讀未回，大概能想象到她又紅了臉，畢竟，她很容易臉紅，因為皮膚偏白，所以紅起來時更深更重，如日出之陽渲染天際的朝霞，火紅而朦朧。
這時，手機震動一下，是她發來的。
「我…我先吹頭發去了。」
「好。」
他回覆這句話，那雙漆黑的眉眼清和而溫潤，信息剛發出去，界面便彈出母親撥來的視頻通話。
“晚上好，媽媽。”他接通視頻電話，將手機持平對視，確保母親那邊看自己不會是俯視的。
“小陸，你這是回到家中了嗎？”母親看著鏡頭裏的人，開口嗓音愉悅，一旁出鏡的還有他父親。
溫陸點點頭：“是的，爸晚上好。”
父親聽見問候，點下頭。
母親見父親出鏡還板著臉，就讓他開心點，自家兒子好好的，怎麽就這麽嚴肅。
“我哪有，我這是高興的表情。”
父親一本正經，他臉並沒有板著。
母親看一眼父親擰緊的眉眼，一副別惹我的樣子，她忍不住笑出聲。
“小陸別看你爸這麽兇，其實他是緊張到肌肉緊繃了，還不會表達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的媽媽。”溫陸點點頭，註視鏡頭，嗓音清和平緩，說話很慢，使人聽得清晰。
母親欣慰點頭，眼裏的溫柔笑意一點點溢出來，其實她今晚打電話也是想了解一下他跟唐文悅的進展。
“你們今天相處的如何？”
“還好，稍微有點緊張。”他如實告知，並且對父親母親表達自己的想法，他喜歡唐文悅，喜歡很久了。
母親表示看出來了，不然他也不會主動提出跟唐文悅相親了，更不會去買束香檳玫瑰送她了。
香檳玫瑰的花語是：我只鐘情於你一人，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。
“不過小陸，媽媽希望你能好好對待人家悅悅，悅悅一直都是個不錯又招人稀罕的孩子，我雖然不知道你情何起但是教導你的那些要銘記於心。”
母親的話，像叮囑更像囑托。
他註視母親，開口回答：“必然的，媽媽。”
不是一定，不是肯定，是必然。
母親放心點點頭，把鏡頭對準父親，問他要不要跟自家兒子說幾句。
氣氛無聲安靜，父親眉頭愈發擰緊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見視頻沒了聲音，母親搖頭無奈，跟自家兒子都生活二十幾年了還不熟嗎，明明同她一起時完全是個話癆。
“好了，那我先掛電話了。”
母親對屏幕前的人拜拜手。
“嗯，媽媽拜拜，爸拜拜。”他朝著兩人拜拜手示意，最後父親嗯一下，掛了電話。
他退回界面，見屏幕沒有彈出唐文悅的消息，只有活動主辦方發來的信息，他掃一眼內容，是明天的活動情況，他回了個「好」字就息屏放下手機。
他雙手捧起亞克力盒子往房間走去，在淺色電腦桌上專門騰出空位放置。
唐文悅吹幹頭發，臉蛋還有些發熱。
母親見到她小臉蛋紅撲撲，打趣道：“聊天了？”
倏地，她臉更紅了。
“媽媽~”她放下吹風機，捧著白凈臉蛋緋色不褪，撅著小嘴朝母親哼唧一聲，語調軟軟糯糯，撒嬌似的尾音上揚。
母親彎扣著食指輕蹭一下她的挺秀翹鼻，語氣寵溺溫柔：“好啦，別撒嬌啦，都說你臉上藏不住事了。”
這時，唐文悅才想起今天狼狽相親的樣子，給溫陸留下不好的印象，她雙手挽著母親的胳膊輕輕搖晃，嘴裏撒著嬌，聲音卻有些不開心：“媽媽，你之前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對方的一些基本信息啊~就算忘了，也好歹讓我穿好看點去啊~”
她嘟囔著嘴，似是有些不開心。
母親聞言，也有些小生氣，以前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也不是沒說過那些基本情況，她卻說了解基本信息不就等於見過嗎，就鴿了人家。
“你看看你以前做的好事，我能說嗎，要不是我了解你的脾性，我敢肯定你會鴿人家溫陸。”
唐文悅語塞，這的確是她的問題。
但如果知道是溫陸，她絕對不會鴿。
時間來到21:09分鐘，唐文悅捧起手機，發現五分鐘前，溫陸發來一條未讀消息，她點開查看，是溫陸提到班級畢業照。
「原本想發一張班級畢業照給你，但忘了我的東西還沒全部搬回來，不知道你的畢業照還在不在。」
唐文悅目光落在最後一句話，清潤眼睛眨了眨，原先平靜心跳也快了幾分。
她快速編輯一條「我找找」的信息回覆溫陸，就開始在房間裏翻找大學時的本子。
最後，在書架的最低層找到一本厚重的，褐色的筆記本，這本筆記本自帶長長一條掛繩，掛繩栓著一張蜷成管子一樣的紙質照片。
她坐回書桌上，把筆記本放在桌面上，手心輕輕撫上筆記本，指腹緩慢摩挲過書皮，書皮有些褶皺，也殘留時間的痕跡。
她拿下那張紙質照片，是一張長得像「清明上河圖」似的院系大合照，一共十一個班級。
她只是看一會，就把這張合照放一旁，伸手去翻開書頁第一頁，就看那張嶄新她的班級畢業合照夾在裏面。
合照裏，她站在第一排，溫陸在後方第四排，她拿起這張班級畢業照，眼睛註視那張單人照片。
裏面的人穿著學士服和戴著學士帽，身材不算粗獷也不算精瘦，展露的眉骨深邃，鼻骨高挺，漆黑的眉眼沈靜而內斂。
每次看到這張照片，她總會懊悔當時為何不大膽一些，如果大膽了的話，起碼，兩人的合照，就不只有班級合照了。
想到這，心中生起一股遺憾，還有覆雜，覆雜是沒想過她與溫陸還有重逢的一天，而且還是以相親為重逢的一天。
唐文悅緩慢呼出一口氣，她把班級合照板板正正放在桌面上，拿起手機拍一張照片，發給溫陸，配文道：
「我找到了以前的畢業照，這個人是你對不對？」
她把文字發出去，而內容表達盡可能裝的不經意，畢竟，她不想暴露自己大學就暗戀著溫陸的事情。
忽地，消息很快未讀變已讀，屏幕彈出溫陸發來的消息。
「是我，沒想到你還認得出。」
溫陸的回覆太過平常，就像兩人真的只在討論當年的合照一般。
唐文悅意外對方回覆這麽快，她坐正身姿，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打字回覆溫陸：「因為當年你在院校蠻出名的，所以會記得。」
沒一會，溫陸又回一句。
「出名嗎，可能是因為我的重心都在怎麽努力實現夢想上，所以不太清楚大家怎麽看待我。」
唐文悅見到溫陸發來的信息，信息內容提到夢想，她以前不知道溫陸夢想是什麽，但經過今日的相處與了解，知道他夢想是當個美食家。
這麽看來，似乎大學時期溫陸頻繁轉學與換專業的原因也有了答案，雖沒有一貫而終的做專業，但夢想就擺在那裏，就像她一樣。
想到這，唐文悅唇瓣抿一抿，她捧著手機繼續編輯文字回覆溫陸：
「專註自己的世界，的確不太會關註外界的討論，我那個時候也是，一股腦全是蛋糕，不過，我的夢想可能比較平淡，沒有你的夢想那麽萬眾矚目，我覺得你很厲害。」
很快，溫陸回了句消息：「你的夢想是擁有一家蛋糕店然後做蛋糕，現在你也實現了夢想，這在我看來，你才是厲害的那個。」
見此，唐文悅心跳一拍，咽了咽幹澀的嗓子，手心微微虛握，指節蜷攥而後又松開，只見掌心留下指甲掐過的痕跡。
她編輯一句「我們都厲害」的字發過去，便放下手機，身子倚在椅子上，淺淺的呼吸聲也變得厚重，只覺心跳聲更大了。
下一秒，震動聲再次響起。
她身子一頓，微微掀起眼皮，看向屏幕，只見溫陸發來一個正慢悠悠喝茶點頭的表情包，是一只有些正經又有些可愛的火柴人。
她盯著火柴人忍不住笑，方才緊張的身體也放松不少。
與溫陸互道晚安後，唐文悅就將合照收起來，筆記本她卻並沒放回書架，而是先隨意翻動幾頁。
這本筆記本是她很早買來做功課記錄的，而記錄的內容正是從大一到大四的格式西點筆記，每一頁紙都夾著一張書簽。
她又將頁數翻到最後一張，上面書簽位置被某人的照片代替，而這個某人出現的時間，不早不晚，剛好是她大四最後一個學期的時間。
而這張照片，是烘焙課上老師要求的蛋糕作業，當時每個人都拍了照片，溫陸也不例外。
照片裏，他穿著烘焙服和戴著口罩，展露的眉骨深邃，鼻骨高挺，漆黑的眉眼沈靜而內斂，手中托著剛做好的蛋糕。
她抿一抿唇，也只是看了會，就將筆記本合上放在書桌下面的抽屜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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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地，手機震動一下，他邊走邊看，屏幕提示一條未讀消息，點開查看，是唐文悅問他到家了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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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給她回了信息。
叮咚一聲，唐文悅捧著手機一怔，許是沒想過對方回覆得這麽快，方才有些糾結的心情也滯了一下。
她註視這條信息，眼睛眨了眨，回了句「好」，但又有些在意他拿什麽東西，畢竟這個點也不早。
「拿什麽啊？」
她發出這句話，未讀很快已讀，估計對方也一直停在與她的聊天界面，她看到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。
「等我幾分鐘。」
溫陸回了這句，就沒了動靜。
唐文悅微微瞇眼，心裏更在意他拿什麽東西了。
很快，溫陸發來消息，是一張照片。
照片拍的是一張紅木家具上，整齊擺放著兩個亞克力透明小盒子，裏面放著她捏的那塊布朗尼蛋糕，以及對方捏的小倉鼠。
此時，溫陸又發來消息：「我拿的東西是保護它們的盒子。」
她的神情怔住，眼睛眨了眨，註視盒子裏的軟陶泥手工，她沒想過他會這麽用心把它們保護起來。
「你…你這麽遲，就為了給它們買個盒子裝起來嗎…」
「嗯。」
看到對方很快回覆，她抿了下唇，內心意外他的做法，畢竟只是手工做的，算不得多高大上的玩意，隨意擺放在架子也是可以的。
她將這句話發給他。
很快，她收到回覆。
「物品的貴重與否與材料無關。」
「又者，因為它是布朗尼蛋糕。」
溫陸的回覆，使她莫名地有些紅了臉，布朗尼，意為意外的驚喜，這讓她想起兩人分開時的對話，臉上的緋色堪堪染於耳尖，她眼睛眨了眨看向別處。
溫陸見消息已讀未回，大概能想象到她又紅了臉，畢竟，她很容易臉紅，因為皮膚偏白，所以紅起來時更深更重，如日出之陽渲染天際的朝霞，火紅而朦朧。
這時，手機震動一下，是她發來的。
「我…我先吹頭發去了。」
「好。」
他回覆這句話，那雙漆黑的眉眼清和而溫潤，信息剛發出去，界面便彈出母親撥來的視頻通話。
“晚上好，媽媽。”他接通視頻電話，將手機持平對視，確保母親那邊看自己不會是俯視的。
“小陸，你這是回到家中了嗎？”母親看著鏡頭裏的人，開口嗓音愉悅，一旁出鏡的還有他父親。
溫陸點點頭：“是的，爸晚上好。”
父親聽見問候，點下頭。
母親見父親出鏡還板著臉，就讓他開心點，自家兒子好好的，怎麽就這麽嚴肅。
“我哪有，我這是高興的表情。”
父親一本正經，他臉並沒有板著。
母親看一眼父親擰緊的眉眼，一副別惹我的樣子，她忍不住笑出聲。
“小陸別看你爸這麽兇，其實他是緊張到肌肉緊繃了，還不會表達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的媽媽。”溫陸點點頭，註視鏡頭，嗓音清和平緩，說話很慢，使人聽得清晰。
母親欣慰點頭，眼裏的溫柔笑意一點點溢出來，其實她今晚打電話也是想了解一下他跟唐文悅的進展。
“你們今天相處的如何？”
“還好，稍微有點緊張。”他如實告知，並且對父親母親表達自己的想法，他喜歡唐文悅，喜歡很久了。
母親表示看出來了，不然他也不會主動提出跟唐文悅相親了，更不會去買束香檳玫瑰送她了。
香檳玫瑰的花語是：我只鐘情於你一人，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。
“不過小陸，媽媽希望你能好好對待人家悅悅，悅悅一直都是個不錯又招人稀罕的孩子，我雖然不知道你情何起但是教導你的那些要銘記於心。”
母親的話，像叮囑更像囑托。
他註視母親，開口回答：“必然的，媽媽。”
不是一定，不是肯定，是必然。
母親放心點點頭，把鏡頭對準父親，問他要不要跟自家兒子說幾句。
氣氛無聲安靜，父親眉頭愈發擰緊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見視頻沒了聲音，母親搖頭無奈，跟自家兒子都生活二十幾年了還不熟嗎，明明同她一起時完全是個話癆。
“好了，那我先掛電話了。”
母親對屏幕前的人拜拜手。
“嗯，媽媽拜拜，爸拜拜。”他朝著兩人拜拜手示意，最後父親嗯一下，掛了電話。
他退回界面，見屏幕沒有彈出唐文悅的消息，只有活動主辦方發來的信息，他掃一眼內容，是明天的活動情況，他回了個「好」字就息屏放下手機。
他雙手捧起亞克力盒子往房間走去，在淺色電腦桌上專門騰出空位放置。
唐文悅吹幹頭發，臉蛋還有些發熱。
母親見到她小臉蛋紅撲撲，打趣道：“聊天了？”
倏地，她臉更紅了。
“媽媽~”她放下吹風機，捧著白凈臉蛋緋色不褪，撅著小嘴朝母親哼唧一聲，語調軟軟糯糯，撒嬌似的尾音上揚。
母親彎扣著食指輕蹭一下她的挺秀翹鼻，語氣寵溺溫柔：“好啦，別撒嬌啦，都說你臉上藏不住事了。”
這時，唐文悅才想起今天狼狽相親的樣子，給溫陸留下不好的印象，她雙手挽著母親的胳膊輕輕搖晃，嘴裏撒著嬌，聲音卻有些不開心：“媽媽，你之前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對方的一些基本信息啊~就算忘了，也好歹讓我穿好看點去啊~”
她嘟囔著嘴，似是有些不開心。
母親聞言，也有些小生氣，以前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也不是沒說過那些基本情況，她卻說了解基本信息不就等於見過嗎，就鴿了人家。
“你看看你以前做的好事，我能說嗎，要不是我了解你的脾性，我敢肯定你會鴿人家溫陸。”
唐文悅語塞，這的確是她的問題。
但如果知道是溫陸，她絕對不會鴿。
時間來到21:09分鐘，唐文悅捧起手機，發現五分鐘前，溫陸發來一條未讀消息，她點開查看，是溫陸提到班級畢業照。
「原本想發一張班級畢業照給你，但忘了我的東西還沒全部搬回來，不知道你的畢業照還在不在。」
唐文悅目光落在最後一句話，清潤眼睛眨了眨，原先平靜心跳也快了幾分。
她快速編輯一條「我找找」的信息回覆溫陸，就開始在房間裏翻找大學時的本子。
最後，在書架的最低層找到一本厚重的，褐色的筆記本，這本筆記本自帶長長一條掛繩，掛繩栓著一張蜷成管子一樣的紙質照片。
她坐回書桌上，把筆記本放在桌面上，手心輕輕撫上筆記本，指腹緩慢摩挲過書皮，書皮有些褶皺，也殘留時間的痕跡。
她拿下那張紙質照片，是一張長得像「清明上河圖」似的院系大合照，一共十一個班級。
她只是看一會，就把這張合照放一旁，伸手去翻開書頁第一頁，就看那張嶄新她的班級畢業合照夾在裏面。
合照裏，她站在第一排，溫陸在後方第四排，她拿起這張班級畢業照，眼睛註視那張單人照片。
裏面的人穿著學士服和戴著學士帽，身材不算粗獷也不算精瘦，展露的眉骨深邃，鼻骨高挺，漆黑的眉眼沈靜而內斂。
每次看到這張照片，她總會懊悔當時為何不大膽一些，如果大膽了的話，起碼，兩人的合照，就不只有班級合照了。
想到這，心中生起一股遺憾，還有覆雜，覆雜是沒想過她與溫陸還有重逢的一天，而且還是以相親為重逢的一天。
唐文悅緩慢呼出一口氣，她把班級合照板板正正放在桌面上，拿起手機拍一張照片，發給溫陸，配文道：
「我找到了以前的畢業照，這個人是你對不對？」
她把文字發出去，而內容表達盡可能裝的不經意，畢竟，她不想暴露自己大學就暗戀著溫陸的事情。
忽地，消息很快未讀變已讀，屏幕彈出溫陸發來的消息。
「是我，沒想到你還認得出。」
溫陸的回覆太過平常，就像兩人真的只在討論當年的合照一般。
唐文悅意外對方回覆這麽快，她坐正身姿，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打字回覆溫陸：「因為當年你在院校蠻出名的，所以會記得。」
沒一會，溫陸又回一句。
「出名嗎，可能是因為我的重心都在怎麽努力實現夢想上，所以不太清楚大家怎麽看待我。」
唐文悅見到溫陸發來的信息，信息內容提到夢想，她以前不知道溫陸夢想是什麽，但經過今日的相處與了解，知道他夢想是當個美食家。
這麽看來，似乎大學時期溫陸頻繁轉學與換專業的原因也有了答案，雖沒有一貫而終的做專業，但夢想就擺在那裏，就像她一樣。
想到這，唐文悅唇瓣抿一抿，她捧著手機繼續編輯文字回覆溫陸：
「專註自己的世界，的確不太會關註外界的討論，我那個時候也是，一股腦全是蛋糕，不過，我的夢想可能比較平淡，沒有你的夢想那麽萬眾矚目，我覺得你很厲害。」
很快，溫陸回了句消息：「你的夢想是擁有一家蛋糕店然後做蛋糕，現在你也實現了夢想，這在我看來，你才是厲害的那個。」
見此，唐文悅心跳一拍，咽了咽幹澀的嗓子，手心微微虛握，指節蜷攥而後又松開，只見掌心留下指甲掐過的痕跡。
她編輯一句「我們都厲害」的字發過去，便放下手機，身子倚在椅子上，淺淺的呼吸聲也變得厚重，只覺心跳聲更大了。
下一秒，震動聲再次響起。
她身子一頓，微微掀起眼皮，看向屏幕，只見溫陸發來一個正慢悠悠喝茶點頭的表情包，是一只有些正經又有些可愛的火柴人。
她盯著火柴人忍不住笑，方才緊張的身體也放松不少。
與溫陸互道晚安後，唐文悅就將合照收起來，筆記本她卻並沒放回書架，而是先隨意翻動幾頁。
這本筆記本是她很早買來做功課記錄的，而記錄的內容正是從大一到大四的格式西點筆記，每一頁紙都夾著一張書簽。
她又將頁數翻到最後一張，上面書簽位置被某人的照片代替，而這個某人出現的時間，不早不晚，剛好是她大四最後一個學期的時間。
而這張照片，是烘焙課上老師要求的蛋糕作業，當時每個人都拍了照片，溫陸也不例外。
照片裏，他穿著烘焙服和戴著口罩，展露的眉骨深邃，鼻骨高挺，漆黑的眉眼沈靜而內斂，手中托著剛做好的蛋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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